做实当务:自信自强担当的使命与行动

“体系”完善的第三件事,需要做实当务,旨在承接使命并付诸行动,以期安心定志,脚踏实地。

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完善之愿景,也就是国家层面的职业教育体制机制突破,是一项制度性设计的任务,其相关政策措施的落地需要一个过程。但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作为这一制度设计的抓手,则是为制度设计积累经验、形成模式和做出决策的必经之路。基于此,职业教育领域里的所有参加者和参与者不能等待,而要发挥只争朝夕的精神,朝着“做强中职、做优高职、做大培训、做好职业启蒙,优化要素和布局结构,促进职业教育内部各要素之间、职业教育与其他教育之间沟通、衔接,为学生多次选择、多样选择以及校园和职场之间灵活转换提供更加便捷的通道”[21]的目标,脚踏实地,奋力前行。

为此,笔者以为,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要从当下着手,从眼前着手,从践行着手,职业教育一定要以国家近3年即2020年决胜小康为主攻目标,通过现阶段切实可行的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行动,助推实体经济、助力精准扶贫、助兴一带一路,从而将完善“体系”的任务认真做实、做大、做强。笔者以为,当务之急有三个。

(一)完善的当务之一:职业教育在“实体经济”领域里不能缺位,这是工业版的实际行动

这里主要指的是: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当前要重点“服务‘中国制造2025',实施好《制造业人才发展规划指南》”领域里的职业教育。[22]

笔者这里无须赘述“实体经济”领域里“完善体系”的基本依据,而将叙述的焦点凝聚于职业教育助推“实体经济”多种视角的行动中应该厘清的三大观念:

一是职业教育要坚持脱虚向实,以服务实体经济为导向。这里指的是,完善“体系”,职业教育始终要把为实体经济发展培养职业人才放在首位。制造业与信息技术的深度融合,是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主方向。尽管以金融和房地产为代表的虚拟经济,对服务与支撑实体经济的发展是必需的。但应该明确的是实体经济的基础性。“不论经济发展到什么时候,实体经济都是中国经济发展、在国际经济竞争中赢得主动的根基。中国经济是靠实体经济起家的,也要靠实体经济走向未来。”[23]所以,必须根据中国制造2025的要求,大力发展以制造业为主的职业教育。但强调发展实体经济并不是简单地打压虚拟经济,而是要处理好二者之间的关系,防止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的过度扩张,要促进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相互协调发展。[24]因此,完善“体系”,职业教育的学校和专业的布局,要以服务实体经济为导向,做到“实体”与“虚拟”结合。

二是职业教育要坚持就业创业,以促进学生就业为导向。这里指的是,完善“体系”,职业教育要始终把就业目标放在职业教育学校办学的首位。十九大报告在谈及教育优先后接着指出:“就业是最大的民生。要坚持就业优先战略和积极就业政策。”[25]所以,促进就业、服务发展,是职业教育必须把握的大方向。如此,才能有实现中国梦的稳定的社会环境。职业教育促进就业有三层目标:第一层为毕业后及时就业,这是一个“有职业”的最低目标,但却是一个基础性目标。第二层为“实现更高质量和更充分就业”,[26]这是一个“好职业”的目标。第三层要通过“大规模开展职业技能培训,注重解决结构性就业矛盾,鼓励创业带动就业。[27]这是一个不仅自己就业而且能创造就业位置的更高目标。但创业要充分考虑资金、条件和风险。因此,完善“体系”,职业教育应在开展职业倾向测试的基础上做好职业指导,要以促进学生就业为导向,做到“就业”与“创业”结合。

三是职业教育要坚持力学笃行,以知识实际应用为导向。这里指的是,完善“体系”,职业教育始终要把知识在职业中的应用而非存储放在首位。知识只有在结构化的情况下才能传递。普通教育学科体系的仓储堆栈结构,是一种基于知识存储的量化结构,而职业教育行动体系的工作过程结构,是一种基于知识应用的质性结构。工作过程是客观存在的应用知识的结构,但若只是照搬客观存在的工作过程,有可能使人成为一种工具。工作系统化课程的逻辑,在于以工作过程作为积分路径,从应用性、人本性和操作性三个维度,将学习对象、先有知识与学习过程在工作过程中予以集成。[28]此时传统的学科知识结构并未被摒弃而是通过解构与重构,在比较、迁移和内化的学习中,使得传统的知识结构仍得以生成,从而构建起相应的知识体系。因此,完善“体系”,职业教育的课程和教材,职业教育的教育教学,要以知识实际应用为导向,做到“应用”与“存储”结合。

(二)完善的当务之二:职业教育在“精准扶贫”领域里不能缺位,这是农业版的实际行动

这里主要指的是: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当前要重点做好“服务脱贫攻坚,实施好《职业教育东西协作行动计划》”的职业教育。[29]

笔者这里无意赘述“精准扶贫”领域里“完善体系”的具体案例,而将叙述的焦点凝聚于职业教育助力“精准扶贫”多个维度的行动中应该理顺的三大关系:

一是精准的职业教育需求与精准的职业教育供给之间的关系,这涉及职业教育扶贫的针对性问题。也就是说,作为人力资源供给侧的职业教育扶贫供给,要建立在既要找准经济社会的发展需求,又要找准个体能力的发展需求,亦即精准的集成的职业教育需求基础之上。例如,应提供与之相应的接地气、易操作、受欢迎的职业教育扶贫供给措施。如此,才有利于化解职业教育的应然与实然,以及切实需求与有效供给之间的失配问题。

二是精准的职业教育扶贫与精准的经济扶贫之间的关系,这涉及职业教育扶贫的协同性问题。也就是说,作为提供必不可少的“输血”功能的经济扶贫,还必须与提供不可或缺的具有“造血”功能的职业教育扶贫相结合,使得“硬”扶贫,亦即资金设备物质的增量,与“软”扶贫,亦即人才培养培训的增量结合。例如,将不同渠道的扶贫基金与职业教育基金加以捆绑使用。如此,才有利于充分发挥两类扶贫基金相辅相成的叠加效应。

三是精准的短期职业教育项目与精准的长期职业教育规划之间的关系,这涉及职业教育扶贫的有效性问题。也就是说,作为政府扶贫国策组成部分的职业教育扶贫,既要精准选择旨在见效快的短期职业培训项目,又要精准制订基于终身学习需要的长期职业教育规划。例如,既要根据属地经济社会发展的亟须提供短平快的培训,也要同步做好未来发展所需人才的储备。如此,才有利于防止因教返贫,形成扶贫与致富递进式的良性机制。

(三)完善的当务之三:职业教育在“一带一路”领域里不能缺位,这是国际版的实际行动

这里主要指的是: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当前要重点支持“服务‘一带一路’建设和国际产能合作,推动中国职业教育与企业协同‘走出去”’的职业教育。[30]

笔者这里毋庸赘述“一带一路”领域里“完善体系”的深远意义,而将叙述的焦点凝聚于职业教育助兴“一带一路”多种形式的行动中应该关注的四大模式:

一是伴随工程项目“走出去”的模式。这里指的是结合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工程项目,与当地企业或教育机构开展的职业教育和培训,以职业培训为主。项目“走出去”是目前经常采用的一种模式。例如,柳州职院与印尼职业学校合作开办“上汽通用五菱教育培训基地”,武汉铁路职院配合中泰高铁项目与泰国班普职业学院联合培养专业人才,宁波职院与中航国际成套设备有限公司、机械工业第六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等签约“走出去”项目,等等。

二是借助合作联盟“走出去”的模式。这里指的是由非政府组织通过非营利的或PPP形式组建的职业教育联盟“走出去”模式。联盟“走出去”是一种比较灵活的模式。例如,由香港红狮国际教育集团发起,30家海外职教院校加盟,保集集团共同参与的“红狮一带一路国际职业教育联盟”,由中国、德国、以色列、印尼等10多个国家职业教育组织和企业在西安成立的非政府、非营利性的开放性、国际化职业教育合作平台——“一带一路”职教联盟,等等。

三是按照国家协议“走出去”的模式。这里指的是通过中国政府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签订的相关人文交流协议框架“走出去”的职业教育模式。协议“走出去”是信用度较高的一种模式。例如,中国政府与东盟(10+1)领导人会议上倡议提出的“教育交流周”框架下,建立了30家“中国——东盟职业培训中心”,并成立了“中国——东盟职教合作联盟”,以及教育部、有色金属行业协会、中国有色矿业集团和8所国内高职院校在赞比亚的办学项目[31],等等。

四是依据教育标准“走出去”的模式。这里指的是依据中国职业教育的国家或院校的专业及课程标准、行业企业的资格标准,与沿线国家教育部门、教育或培训结构,合作举办学校职业教育或培训的模式。标准“走出去”是一种最有前途的模式。例如,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在埃塞俄比亚建立的埃塞俄比亚职业技术学院、天津渤海职院在泰国大城学院和天津第二商业学校与英国合办的鲁班工坊、广东建设职业技术学院在赞比亚能力学院开办的鲁班学院,等等。

五是立足国内间接“走出去”的模式。这是一种吸引沿线国家的学生或管理者到中国学习由其将中国职业教育带出去的“走出去”模式。例如,义乌工商职业院,结合义乌为世界小商品集散地特点,采用中国高等职业教育的专业和课程标准,接受了来自“一带一路”沿线69个国家中42个国家1100个留学生,占在校生9600名的九分之一。又如,宁波职院与教育部职业技术教育中心研究所、宁波市教育局合作建立《发展中国家职业教育研究院》,已培训了来自95个发展中国家的职业教育管理人员,等等。

综上所述,通过扬长避短话完善,旨在成绩基础上看现状,以发现需要完善的问题,要不失其正;通过革故鼎新话完善,旨在突破意义上看愿景,以制定有效完善的措施,要高屋建瓯;通过安心定志话完善,旨在使命担当上看当务,以采取有利完善的行动,要脚踏实地。

最后,想说一句话。那就是对未来世界的国际共识是:它是一个“信息物理系统(CBS)”。这表明,未来依然是以物理系统的形式而非虚拟形式呈现的。所以,它依然是一个实体世界。只不过,它不再是一个传统的物理世界,而是一个融入了互联网的物理世界。对以互联网加人工智能等这些新技术塑造的未来的预测,很多说辞可能都是幼稚的,应避免戏说。未来既非不劳而获的“天堂”,不是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世界,不是没有劳动,没有职业的乌托邦;未来亦非人类行将灭亡的“地狱”,不是一个无机生命取代有机生命的世界,不是“世界末日”的玛雅传说的4.0版。未来依然是人间。人工智能不是蛋白质、水和氧气构成的生命,它仅仅还只是算法。人可以制造机器人,人同样也可以消灭机器人。所以,新时代一定会产生新的职业和新的职业教育。这是一个涉及伦理、生命、人类的问题,是一个需要深邃哲学思考的命题。

于是,我们依然对职业教育的未来,充满信心。